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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病

当视野中出现敌人,我们总想着把它消灭,或至少,把它们驱逐出视野;当疾病附身,使人无一刻能清爽自若地生活做事,我们总希望病快点好,希望这种不舒服快些快些过去。当这希望不能实现,我们便焦虑烦恼痛苦不适应——不适应这新家,希望这是暂时的家,希望可以尽快搬个至少像旧家那样好的家。

但这却是一种不智。

我近日遭遇了自己的没有毅力、贪玩、懒惰、习惯浸淫于自己的世界。这些东西都对我的大学的课业、责任的完成和思想深度的保持和加掘构成了致命的威胁。而且他们在我的日常生活中已蔓延太广太广,使我的大学生活无比荒靡堕落。他们是我的敌人,是附于我骨的疾病,每日睡前,都决心来日将它们消灭殆尽,可每日晨起,就又丧失这全部决心。

但我确实维系了一切表面,维系了一切客观。因为我的毅力在没有毅力的夹缝中突起,我的兢兢在贪玩的夹缝中崛起!人生的每一刻,都是不利的因素占上风,遮蔽了整个天空,但那一切的有利就在其夹缝中一点点构筑起来。在无限的乌云盘旋席卷下,我们的人生之树达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!

我是懂得这么做的,可我的愚蠢在于,每日为之焦虑反侧,急切地要寻求某种舒缓、某种根本的解决。这是不必要的。与“敌人”“疾病”共存,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局面。

宋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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