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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使

年纪轻轻的我自然不是知识分子,而且怀疑在今日的窘境之下自己能否成长为一个知识分子。然而一直有的,是一种知识分子的心态。我把这种心态抱作我最珍贵的南北,越明白现实的严峻和合理,就越不愿意放开手,无论付出多大代价,无论是否给周遭带来了损失,我也要用它来标记自己,使自己是自己。可是这愿望越强烈,就越不能不察觉到这种愿望的处境。

我们一直相信,我们负担的是人类的价值和未来。我曾经把一句话作为我的座右铭: 以即将赴死和永生不死的态度去生活,以一无所知和无所不知的态度去思考。 倘若一个人即将赴死,那么最重要的是什么?是他有没有白活。对人类整体而言,是人类曾经存在的意义,是茫茫宇宙中人类的价值。虽然日常生活也有它的意义和价值,可我们相信,还有更高和更要紧的价值需要我们去追求和守护。那么永生不死的态度又意味着什么呢?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未来观念。作为个人,必须虑及自己的整个人生,要为自己的将来不断埋下伏笔。作为整体,我们必须虑及子孙后代,虑及地球的未来,虑及宇宙的未来。

我们相信我们的使命是特别的,是重要的。其余的人,他们只是在维持自身的生存,和人类社会的正常运行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这是他们,他们务的是时务;而我们要务的,是时所不务。我们与潮流和权力相疏离,相信自己可以向这个社会散发潜在而深远的影响。

我之所以从来也不想成为文史哲的专业人士,是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带着匠气的工作。我想与之保持疏离,保持业余。对哲学家们的著作,不需要那么认真专业的解读,用你自己原有的智识拿起他们的文本抖一抖,掉下来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。形成你自己的思索模式和信仰,你自己的。当然这种专业的解读工作对于社会是重要的,它形成的文本,又可以拿来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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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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